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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绣春风-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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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华也不例外,当下便吓的大叫一声,可惜只开了一个头便被那男人一把捂住了嘴,剩下的尖叫便全部被咽进了肚子里。

“别叫,是我……”瞧见初华瞪着一张惊恐的眼睛望着自己,那男子拉下了面巾,笑道。

“是你!林公子……”

面前这人,身高八尺,面如美玉,不是林朝是谁?

初华暗舒一口气,微微倒退一步,随之而来的是心中的疑惑与欣喜。

“夜闯小姐闺阁,林公子这是做什么!若是让人知道了,如何才能在偌大皇城中立得住脚!”她虽面带嗔怒,只心中却无一丝恐慌,想反的还有一丝迫不及待的期待之意。

他这般急不可耐,不惜冒着天下之大不韪夜闯闺阁与自己见面,莫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要与自己当面说?

林朝也后退一步,微微侧过身去,甚是歉疚地说道,“原不想作此行径,只因事态紧急不得而为之,林朝自知罪责深重无以谢罪,情愿死在小姐剑下。

只有一个请求,望小姐告知我舍妹如今安在何处?某与父母亲听闻舍妹身染恶疾,心急如焚,每每想去府上探望,却总是被拒之门外,母亲终日在家以泪洗面几近昏厥。

某不忍观其如此,又苦于无法探得舍妹状况,这才出此下策。还望小姐可怜可怜小生,将实情说与我听。某愿以死谢罪……”

说罢,长泪纵横,阖眼不语。

初华心中涌上一阵淡淡的失落,只是瞧见面前公子面容戚戚心有不忍。

有心想上前安慰他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沉默了良久才低声说道,“公子的苦衷小女子已知晓,只是嫂子的状况,小女子实在不知。只知胧香院门前有重兵把守,无论是什么人一律不准放入内,亲家母尚且无法进入,就更别说我们了……”

林朝久久地沉默,好半晌才叹道,“倒是某唐突了,惊扰了小姐……”

“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初华突然打断他,一双眸子里满是希冀。

“嗯?”林朝呐呐,颇有些不敢对视她的眼睛。

“除了询问嫂子的事,你就没有其他事情想要问我的吗?”初华走近一步,迎着他的目光,勇敢地问道。

她已经豁出去了,话说得如此直白,难道他还不懂吗?

林朝心中一片了然,嘴唇蠕动却是一句也说不出来。

说什么呢?自己给不了她承诺又何必让她徒增希望,这不是很残忍吗?

而今妹妹生死未卜,沈睿之又不在京城中,母亲缠绵病榻,父亲终日以泪洗面……这样的状况下,如何还能够说些什么让她满意的话呢?

“初华,我……”

“别说了,我知道了……你回去吧,你和我无冤无仇,我杀你作甚?公子放心,今日之事你知我知,绝不会有第三人知晓!日后若是有嫂子什么消息,定会第一时间通知公子。”初华冰雪聪明怎会不知林朝话中深意,手中原本攥紧的拳头倏地松开,勉强对着他笑道。

林朝久久地站立,面前是她朝思暮想的身影,明明近在咫尺却又好像远在千里之外。

一次次的错过,终究还是错过了。

纵使有心又如何,敌不过上天的安排,逃不过命运的桎梏。

罢了罢了,又有何说头?

他长叹一声,正待转身欲走,目光所及突然瞟到一样物件。

目光瞬间温柔下来。

“这柄缂丝扇……小姐可还喜欢?”

沈初华淡淡回头望了一眼,面容突然肃穆下来,她深吸一口气,郑重地说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林朝……我就要订婚了,你日后有什么事,不要再来找我了……”

一室寂静,只有风吹落叶的声音。

林朝面上的笑容瞬间枯萎,这是她第一如此郑重的叫出自己的名字,却不想竟是告知自己这般残忍的事。

许许多多的话语瞬间如鲠在喉,可就是吐不出来。难受的他有种想落泪的冲动。

他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转身行至门边。推门的一刹那,低低的回了声“好”,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再也没回头。

初华追至门边,瞧着他的身影与黑漆漆的夜色融为一体,转眼间便消失在无限延伸的天际。

这是最后一次了……她喃喃道,若是再不为所动,这场赌注自己便彻底输了,从此男娶女嫁,互不干扰。

***

沈睿之率领的大宋军队转眼间便行至兖州,还有几日便可到达西北边陲之地。眼看天色大晚,沈睿之便命令众军安营扎寨,自己在大帐中研究地形。

这兖州城自古便是大宋的领土,是前往西域各国的必经之路,因此人口众多极为繁盛,随处可见各国商队结伴而行,充满着浓郁的风情。

就是这么一片美好的疆土,却被夷夏国强行掳了去,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直闹的是生灵涂炭商旅不行,再无往日的繁荣昌盛,只有随处可见的战火硝烟和抱子弃草间的饥妇人,每每瞧见都使人挥涕不能行。

因此兖州一战,可谓是与西夏国打的第一仗,不可谓不重要,此战捷,则士气大涨,此战败,倒教夷夏人拔得头筹,恁的涨他人士气灭自己威风。

故而此仗只许胜不许败。

正说着,士兵通传裨将徐青求见。

这徐青,倒也是个不简单的人物,刚及弱冠之年,便能坐上偏将,足可见此人英勇。

徐家原也是京城中有头有脸的名门望族,玉河街上响当当的家族,十几年前倒是可以和林家相媲美,谁知徐老爷好好的不知怎么犯了事致使龙颜大怒,左迁至惠州不毛之地为官。

人都以为徐家衰矣,谁想这徐青倒是个争气的,入军营不到几年便在大大小小的战役中屡建奇功,他为人又聪慧知礼,虚心求教不耻下问,无论对谁都谦卑有礼,丝毫没有半点架子,因此很得沈睿之的喜爱与赏识,一直将他当半个亲兄弟看待。

在这军营中,徐青最佩服的便是沈大将军,两人相处往往亦师亦友,如同嫡亲的昆仲一般。

当下,沈睿之听闻徐青来了,忙让军士请进帐内。

徐青刚入帐,便见将军身后立着一个自己从未见过的小兵。不觉颇惊,这么多年自己还从未见过将军身边有过近身侍奉的人,这还是头一遭。

小兵瞧见他进来了,便径直出了帐。两人擦肩而过的瞬间,徐青看清了他的面容。清秀的面庞,比女人还白的面皮,个子不高,一身军服穿在身上略显肥大。

有那么一瞬间,徐青觉得此人很是面熟,好像和他记忆中的一张面孔重叠。

但也只是一闪而过的念头,还没等自己细想,他已经出去了,留下一阵清新的香气。

徐青皱皱眉,心中略有些不屑。大老爷们一个,还学姑娘家涂脂抹粉,浑身喷香,真是岂有此理!此人怕不是有什么特殊的爱好吧……

这个念头也不过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很快便淡忘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状态不是很好,疲惫的很,脑子都锈住了。

要是写的不好还请大家勿怪,给我提建议就好啦!我会尽量改正的。

☆、捷后□□

“徐青……徐青……”方才那个小兵赫然便是男扮女装的林锦毓,沈睿之怕人多口杂漏了陷,索性便将她安排在身边,鲜少让她外出露面

。故而众人只知将军身边突然多了一个行为怪异又女里女气的小兵,唤作阿林。

至于他什么来历又为何参军,便一概不知。

军中众人对他是敬而远之,虽心中很是好奇却谁也不愿靠近他一步。因为这个缘故,林锦毓一路走在军营中倒乐个清净。

此时此刻,她的脑海中还回着方才那位名叫徐青的偏将,不知为什么,他给她一种很强的熟悉感,虽然只是第一次见面,她却好像感觉他们之前是认识的……

到底是谁呢?锦毓甩甩头,努力将脑子中稀奇古怪的念想甩出去。罢了,眼下不是纠结这件事的时候,许是自己敏感多心也不一定。

“徐青,你来啦……”瞧见徐青进帐,沈睿之抬起头笑着招呼他近前。

“你来看看这地形图,依你看来,兖州这场战事该做如何部署啊?”

徐青近得前来,细细察看一番,沉吟道,“大将军,兖州可谓是西北的门户,是通往西域各国的必经之路,处于边防要道之上不可谓不重要。因此兖州对于我们来说势在必得,一来壮我方士气,二来守住兖州就等同于阻断了夷夏妄图攻占中原的咽喉要道……”

沈睿之微微一笑,颔首道,“说的有点意思,那么依你之见,如何才能夺回兖州一震天威呢?”

徐青沉默片刻,说道,“大将军,你来看这地形图,兖州依山傍水,地理位置极其优越,故而我们只能智取不可久攻。这里有一座土山,可伏千余人,某欲先在此地埋伏一千精军,而后诱敌至此,左右夹击一举歼灭。

而后再派一组骑兵扮作夷夏人模样请求兖州太守增兵支援,赚得城门大开之时,预先埋伏在城外的将士们便出其不意间他们一举拿下,顺势攻入城中,如此,兖州可破。”

沈睿之眼前一亮,面上露出赞赏的笑容,哈哈大笑道,“妙啊!汝之想法与我不谋而合,还真是心照不宣呐!此计一出,料夷夏人插翅也难飞!”

徐青羞赧地笑笑随即正色道,“大将军,小将愿为先锋攻破兖州城!”

沈睿之深深地望了他一眼,随即重重地拍上他的肩道,“好!你可速去准备,即刻出发!”

这夜更深,徐青见敌方营中灯火方息军士歇定,遂放号炮,令鼓角齐鸣,敌方营寨惊恐只疑劫寨,慌忙起身准备出营作战,及至出营,不见一军。

方才回营歇定,号炮又响鼓角又鸣,呐喊声震天动地,直惊得敌军肝胆俱裂慌忙又披挂上阵,还是空无一军。一夜三次,直闹的敌军是彻夜不安,比及天明,敌方众军萎靡不振士气大降。

而大宋军士吃饱喝足,马匹肥壮有气力,个个摩拳擦掌等着与敌军大战一百回合。

徐青提前做好了部署,预先在山谷两侧埋伏好了一千余名军士,又派出五千余名军师前去攻打敌军大营,叮嘱他们只许败不许胜,将敌军引入山谷云云。

一切部署完毕,徐青派手下的将军王平带领两千军马前往对方敌营搦战,西夏人不知是计纷纷披挂上阵,持枪与大宋军作战,大宋军队且战且败纷纷退走,往山谷中退去,西夏穷追猛舍妄图将他们一举歼灭。

彼及到山谷中,悬崖峭壁蜿蜒如长蛇,山中草木茂盛,风吹过簌簌作响。地上散落着一地的兵器铠甲还有大包大包的粮草,西夏人见状再也不去追赶,一窝蜂的都下马争抢兵器,军列顿时一片混乱。

突然,喊声大震金鼓鸣响,震彻整个山谷,西夏军惊得抬起头,只见山谷两侧旌旗飘展军士如麻,不禁吓破了胆,争相上马想逃出山谷。

只听一声梆子响,山谷之上巨石滚落,箭矢如雨,顷刻之间便将出口堵得一塌糊涂,西夏军士无路可逃,纷纷被射死在山谷中,有的被巨石砸中,亦是再也爬不起来。

不消一会儿,原本人仰马翻的山谷顿时恢复了一片死寂。好像刚刚发生的激烈战事不过是一场过眼云烟。

徐青探得消息之后立即率兵出发,扮成西夏军士的模样来到兖州城下,请求迅速派兵支援,兖州太守冯源不疑有他,立刻调集兵力准备出城,他身边的谋士却觉得事情不对,对冯源劝道,“大人,切不可莽撞发兵,依臣看,这是大宋的调虎离山之计,将侍卫骗出城去,他们正好顺势攻打兖州城。大人实应按兵不动据守兖州以观事态如何发展。”

冯源却对他的劝诫不置可否颇为不屑,“你这是懦夫之虑!好端端的派兵支援怎么就变成调虎离山之计?你可要明白,兖州城是西北的门户,兖州城失,本官失职重大,这个责任,你担待得起吗!勿须多言!”

谋士苦谏不听执意发兵。当即便抽调城中精壮士卒,打开城门放下吊桥放军士出关。

徐青率领着埋伏在城外的几万名军士眼瞧着吊桥徐徐放下,大门洞开,纷纷拍马上前,喊声震天动地,金鼓齐鸣,飐旗飘扬势不可挡,西夏军士猝不及防,原先穿着西夏服扮作西夏军士的大宋军也转身倒戈,西夏军士摸不清楚战况晕头转闹,死在行列中的军事不计其数。

徐青黑袍银铠,手持青龙双股枪  ,肩背喜鹊掐丝弓,一马当先,在队列中横冲直撞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那枪浑身上下舞若梨花,遍体纷纷,如飘瑞雪。西夏军心惊胆战不敢应战,徐青所到之处,无人敢阻。

眼见着杀散军士,另一路军马早就当先冲破城门,城中只剩一些年老体衰的残兵弱将,哪里是大宋军的对手,纷纷不战而降。大宋军士不费吹灰之力便登上城楼,扔掉西夏的旌旗,换做大宋的旗帜。

兖州城只在一天之内便城破主将亡,重新归入大宋版图。

沈睿之纵马入兖州城内,全城百姓皆手执香花列队欢迎,欢呼雀跃声不绝于耳。

徐青一马当先率众军事在城门口迎接,身上的银铠在光下熠熠生辉,枪上的鲜血还未被风干,整个人横刀立于马上,头盔上红缨随风飘动,沉稳之中隐隐透出一丝风雨欲来的英气。

沈睿之行至近前,面容隐隐带了些喜色,护甲下的大掌重重的拍上徐青的肩膀,两人相视一笑,此刻无声胜有声,一切尽在不言中。

两人下马携手步进太守府邸,军士们押上兖州太守冯源。捆的严严实实的冯源“噗通”一声跪地求饶。

沈睿之拍案骂道,“早知今日,为何当日背宋投西夏?岂不闻一臣不侍二主?似你这等不忠不义贪生怕死之徒,留着也是后患。来人,将他推出去斩了!”

原来这冯源原是大宋官员,官至兖州太守。

西夏若是想开疆扩土直取中原,头一件事便是打开西北的门户兖州,而后顺势一举而下。正巧这兖州太守冯源素来是个贪生怕死见利忘义之徒,西夏王便投其所好,许以无数金银珠宝奇珍异宝外加香草美女,并许下承诺若是大事将成必定封王赐爵,列为开国元勋。

那冯源久居西北荒蛮之地,哪里见过如此多的宝物?当下便一口允诺,献了城池投降西夏。

不过须臾,便有军士将冯源首级献上,沈睿之命令将他枭首示众,首级挂于城楼之上。又嘱咐军士不得在城中扰民,若有敢拿百姓一针一线之人,一律斩首示众。

此言一出,军中众人皆安分守己于百姓秋毫无犯。一时间城中安乐和谐丝毫看不出曾经发生过一场恶战。

当夜,沈睿之犒赏三军,个军士各按军功领取封赏,一片和乐。

***

酒宴结束,月亮已是升得老高,众人皆尽兴而归,就连一向行为克制的沈睿之此刻也喝得半醉,两颊微红闯入账内。

锦毓已在账内等候多时,见他步履不稳撩开帘子,慌忙迎上去一把将他扶住,沈睿之顺势将半个身子倚在她身上,一面搂着她笑道,“阿毓……你是没看到,今日有多么畅快!真是好久都没有这般痛快过了!夺回兖州,剩下的还何以为惧!”

他略带些清甜的酒香味淡淡的铺在锦毓耳廓边,头埋在她的颈窝处,带是带了种别样的春情缱绻。

锦毓轻拍他的背,温声细语道,“是是是……妾身知晓了,将军神勇无人能敌。将军今夜喝了不少的酒还是快些沐浴安歇吧,若是有人进来了可就不好了……”

沈睿之不禁莞尔,轻笑一声,“哧……阿毓莫怕,这是元帅大帐,没有通报谁敢进来?”

“可是……”锦毓还是有些不放心,蹙着眉想要说什么。

昏迷氤氲的灯光下,她一张玉白色的小脸隐在宽大的军帽之下,一双溜圆的眸子更显得楚楚可怜,一身戎装穿在身上略显宽大,胸前平平荡荡,若是不仔细看还真辨不出男女。

昏黄的灯下看去,有一种触目惊心的美感,带着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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