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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的脖子-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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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都不容易……你不知道,我多想有份简简单单的工作。不用很多钱,很累很苦都行……”
秦淮侧过身轻轻拥住她。过了有几分钟,白念念在被子里泣不成声。秦淮轻拍着。她很想问她这么些年过成了什么样,让一个简单大方的女孩变得这般脆弱敏感。可她开不了口,她就是问不了她。曾经无话不谈,无话不启的两人在这样寂静的失明的夜里,失语。
“你喜欢孩子吗?”
秦淮想到的是刘晚那般钻进自己怀中撒娇的淘气孩子,轻轻应了一声。
“那要生下来。”
“……姐?”
“……”
“……”
“我本可以有三个孩子。”
秦淮心突的一跳。
“可是,一个都没生下来。”
她不知道白念念发生什么,但失去孩子对一个母亲来说意味着什么?何况是三次。也许,她永远都不会再有这种机会,也永远失去这颗心。可是,她究竟将自己的心放在了哪里?也许,随着一汩汩血肉流入马桶。就在那段的时光中。没有谁还能逆向时间的抓回它,只能在此后的岁月里频频顾首,爱莫能助。
“第一个孩子,我给他起名叫绿迦……第二个孩子,我叫他谂致……第三个,我希望他平平安安的,他是我仅存的希望,仓促的连名字都没有起。我本可以一生爱他,可老天没有让我见到他。”
“姐姐,那些都过去了。你受过的罪,吃过的苦都是从前了。现在你回来了,证明你们都要有新的生活了。这是最重要的,对不?”
白念念摇了摇头,在黑夜里显得是那样弱小无助。
“不,我还会被抓回去的。”
“到底是谁?谁这么狠?”
“谁?……”她似乎想了很久,才终于挤开皱眉,豁然。“好多人,他们都杀了我的孩子……我是来找他的,我得问问他,我哪里做的不对他要这样对我,对我的孩子!我得抓住他!”
“姐,你先别急!你告诉我,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具体的情况你知道吗,还有证据呢?”
“知道。我等了这么多年,就是要来找他。我不能就这么看着他快快活活儿的活!我要整死他!”
秦淮紧紧抱住她,泪水滑进黑发从。

秦淮很久没有联系过辜苏。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从被苏皖撞见起就有这样多的变故。有时在街上她远远在人群中看到熟人,密友,她笨拙的不知所措,就那样原地站着,也不动,不上前。远远看着对方同样没有看到自己,背向而去。她说不上来哪里不对,也许是不似以往少年的时光,总是欢乐无穷,享不尽的。如今……她也忘了。脑子里东西太多了,她不记得了。

此时此刻,她站在一家新开业的书店外,向里面张望。她突然不能像从前那样自若坦然的走进它,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可是现在,她慌张的像个孩子第一次看到陌生而熟悉的事物,心潮激动却束手无策。
“苏苏。”
“秦淮?”
“是我。”
“秦淮,怎么了?”
秦淮激动的心情溢于言表,她脑海里迅速的飞掠过中学时两人一起痴迷过的诗歌,文字。久久干涸的心床有叮咚的声音。她张着嘴,直直看着这家书屋的名字嘴唇上下蠕动了两下,终于没有发出声音。
“秦淮?你怎么了。”
“……其实也没什么要紧的……好久没见了,想咱两聚聚,吃顿饭。”
“哦。秦淮,我可能没办法离开。最近工作很赶。下次吧。”辜苏刚才惊讶担忧的声音冷静下来,平淡的就像没说一个字。
“唔,好吧。”
“再见。”
“再见。”
秦淮看着对面清新装潢的“辜苏没有书”。拿纸狠劲的擦去眼泪。紧了紧大衣,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

这世上的确有物不可言说。





、迷津(二)

刘储竞选的事差不多定下来了。他终于得了空。蓝盾的这套公寓是局里给分的,他这几个月来很少住过来。加班出来差不多半夜一两点,也就回了家。只是现在是刘储一个人的家。苏皖走了,刘晚也搬出去住了。通常他进了家门也不开灯,凭着记忆和习惯摸黑进到厨房,给自个儿倒一杯凉水。就那么端着水靠着门,站在窗前俯瞰沧州的夜色,一杯凉水能喝成冰碴子。他能感受到夜晚那被来往的车辆挤压的变形的空气,上升下沉。把枕头垫在背后,一个人靠坐在床头,慢慢抽完一根烟。第二天早上醒来发觉自己连衣服也不曾脱,空气里也漫着烟蒂。

他站在洗衣机前研究了半天,不大熟练的把衣服塞进洗衣机里。从口袋里掉出一张发票。他拧开洗衣机,嘴里叼着烟,一手捡起来看,发现是很久以前给秦淮买那条红宝石的发票单。他竟恍惚的记不得是什么牌子的,哪家店里购得的;又是一阵仔细查看。
其实刘储每晚一个人的时候,都想想她。想想那个年轻女孩的马尾辫,想想她纯白细长的脖子,想想她一条红色小九分,不畏身边的妻子,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自己。想明明是她一次次的撞进自己怀里,却不知从何时起,绑架了自己。
他还时不时想想从前那种日复一日,而从未留意的日子。回家总有热水,热菜,电视机总是开着的。

苏皖是个很热闹、喧吵的人。有她在边儿上,他会不由自主的皱眉看她打电话,很大声的叫嚷,生怕对方听不到,其实是自己耳朵不灵光。她吃饭会很响亮的拌嘴,刘储通常吃到一半就放下筷子擦擦嘴。
但他想听听儿子房间里时常传来的游戏声,叫杀声。但他现在听不到了。刘晚的房子搬空了——
他一个人住在这样一所不没有声音的房子。似乎两人搬走后,连带着连自己从前熟悉的、自家的气味也一同搬走了。是了,就是他们在的时候,自己也很少回家,房子没染上自己的味道。倒是这两年,床头的白墙让自己熏得有些微黄。
他打算卖了这幢房,以苏皖的名义,算是补偿之一。

他拖自己在海口的同学,给苏皖一套海景小别墅,为她找了份收入不错的工作。听说苏皖回了趟老家,就准备要搬过去,户口正要迁下来。

十年前刘储的大伯从狱中出来就性情大变。刘储因为苏皖,从没去看过他,只是在父亲走后的一年,也就是去年,也离世了。他随亲属们去火化他的尸骨,下葬时他也没有跪下,他静静站在一边看着大伯的儿子跪了一排。不知怎么回事,觉得灵堂的骨灰味儿很重,呛得他嗓子有些干哑。

刘储随意做了点菜,吃完就开车去了沧州最大的商场。

秦淮正在打印邹正平的讲演稿,桌上手机突然震动吓得她手边的咖啡差点打翻。
她抓起电话一看是刘储的,脑袋一懵,手里的动作也停了,打印机的声音也听不着了。愣了一秒钟急急索索的接起来。
“依依——”
“喂,刘储,我上班呢——”
“特别忙?”
“嗯,正给老板打印文章呢。”
“嗯,那我长话短说。下午你给你们老板请一礼拜假,我带你出去逛逛。”
秦淮傻了吧唧的问他逛逛就逛逛,请什么假。刘储乐了一下,说去哈尔滨逛逛。
秦淮一听哈尔滨,下巴都没掉下来。
“干嘛去啊?那么远?”
刘储神秘兮兮的:“忙了两年了还不够你受的。依依要是不请假我跟你们老板说说——”
“哎你别!请就请……”
说不感动是假的。

刘储笑眯眯的不回答,秦淮一个劲儿的扯他衣服问他:
“你倒是说啊,我们跑哈尔滨干嘛去啊?”
……
“喂,你要是不说,你信不信我从飞机上跳下去!急死我了你!”
……
好几次秦淮动作过大,上下乱动招来了空姐,都被刘储不好意思的弄走了。刘储不得已,狠狠的把她摁在座位上,恨不得拿跟绳儿把她绑了。凶巴巴的瞪她一眼。

晚上的哈尔滨夜景很美,当然这个时候——十一月深,冷的可以。两人在酒店吃完,刘储又特别“善解人意”的要拉着秦淮出来吃宵夜。秦淮简直觉得原来在短短不到一天时间内,人物角色的转换可以这么顺利……

秦淮把脖子缩在外套里。刘储看见他像鸭子一样的小脑袋,“格外好心”的笑呵呵的把她裹进自己的大衣。
“很冷?”
“你不知道我畏寒!——”
“唉,好了好了。这次是我的错。可我想带你看看这里的冰屋。”
果然,街上接接连连出现的冰雕快速有效的治好了秦淮“畏寒”的恶疾。她像小鹿一样撞进人群里去看那一座座晶莹透亮的艺术品。刘储看着她那映着冰砌的水眸,内心温暖的像湖水一样恬然。

刘储带着秦淮在冰屋里喝杯热滚滚的奶茶。秦淮捧着杯子暖着手,一边兴奋的像个孩子一边说着刚才的见闻。刘储微笑的听着,静静看她高兴的眉飞色舞,脸红扑扑的。她本来就还是个孩子,甚至比他初见她时,她的那份故作大人般的深沉,更有魔力。他可不爱同她一样说什么“人生若只如初见”。

秦淮见刘储今晚心情难得的好,就问他最近工作竞选如何。刘储说基本上已是没有问题的。刘储见秦淮东张西望的很新鲜,从口袋里取出一个首饰盒放在桌上。
秦淮询问的看向他。刘储抿嘴不语,也不打开它。
“依依,怎么很少见你戴那条链子?”
“嗯?你送我的那条红宝石?我觉得太贵重了,戴在脖子上怪重的,”她吐吐舌头。“弄丢了怎么办。”

“依依——”
“嗯?”
“我们结婚,好不好?”
“……”
这一幕秦淮想过很多次。只是对于刘储的态度,她从不敢想开头。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求婚一定要做的浪漫隆重。她不知道这会不会是她人生中惟一一次的经历,可她能体会到此时此刻的悬浮感,失重感。从一次一次她挤进他怀里开始,每一个与他相处的片段就像幻灯片一样的闪现。她知道,时光终于回报了。
眼泪险些就要溢出胸口,她咬着嘴,发不出声音来。
“依依,你还依然年轻……我却老了……”
秦淮生生咽回了脱口而出的“好”。她从未见过刘储这番萧凉的样子。可她又是委屈,又是感动,又是各种交杂的感情喜极而泣又泫然悲伤。
“那你这两年为什么不肯说?”
“依依,你还年轻,我想给你更大的选择空间。”
“那如果我真的如你所愿,看上了别人,怎么办?你是不是就又不要我!”
刘储摇头。
“不会,怎么会如我所愿,怎么会不要。一直都要的。只是我要真那样不幸,看着你幸福也好。”
“……你不老,一点儿都不。”
“呵,依依,我不是怕老,而是我怕老了一无所有。你知道,人上了年纪都会担心这些琐事。”
“刘储……”
“依依,你从前为我辜负了大段美好时光。下半世,你要不嫌弃,我老态龙钟了,也好好偿还你,好不好?”
“刘储……”秦淮泣不成声,却看着他,伸出左手。
刘储叹口气,走过去给她擦了眼泪。打开首饰盒,取出里面那枚璀璨璨的钻戒,轻轻套在她的中指上。反复吮吻上湿濡震颤的红唇。

秦淮以为一切就要相安无事。
她欢喜的甚至忘了自己同辜苏关系渐趋冷淡这回事儿。乐的只知道要把这事儿告诉辜苏,她现在只想告诉她。
“苏苏,是我。”
“秦淮?还好吗?”
“很好,你呢?”
“我也还好。怎么了,今天很开心?”
“苏苏,我要结婚了!”
“……是刘储?他终于跟你求婚了。你们终于修成正果,这下你可欢喜无双了!”辜苏平静的声音也终于有了起伏,终于也为秦淮高兴。
“苏苏,你来做我的伴娘好吗?”
“……好。”
“苏苏,我今晚大概是睡不着了。我好想你在我身边……”她一直在不停的说,竟没知觉到辜苏再没了言语。

刘储突然被一个电话叫走了。他临幸前告诉大梦初醒的秦淮说苏皖失踪了,刘晚说自己找了三天没消息。他得回去一趟。说完急匆匆的走了。
秦淮看着刘储留下的现金,默默的收拾行李。

她坐在候机室里,飞机晚点了四个小时。她突然觉得,一切都和梦一样。早晨她似乎都怀疑昨天的一切,只是一场空灵的美梦。是她太心焦了吗?

旧事历历在目。
他曾眷顾,她曾投靠,彼此牵起一时情动。

然而总是这样,温柔尚来不及逃离,寂寞已来盘踞。其实说来谁也不会相信,他同她,并不是那么苟且的人。白念念一句灭顶之言,轻而易举打碎了这一场盛世繁花。原来一切,果真都是镜中像?

——“刘储,你大限将近,等着吧。”

作者有话要说:我偶然在网上看到一个演员“小宋佳”,觉得她就是秦淮。无关演员经历,只是看她的气质。大概和你们有出入。大大们觉得刘储会是哪种样子?




、渡口

午夜突然惊醒。秦淮睁开眼睛怔怔地看着房顶,黑夜里隐隐能渐渐的描出灯的轮廓。枕边还有冰冷的水印,秦淮伸手压住这一块。刘储说,她的脸一遇泪水,会发红。她不记得自己刚才做了什么午夜回魂的梦,直觉不是什么好事。

起身打开笔记本电脑,邮箱里有一封未读邮件。她喝了一口昨夜的凉水,从厕所回来坐下来看。竟是刘晚的。
她握着鼠标的手一凉。
日期是两三周以前。里面有十来张“辜苏没有书”书店的照片。从开始租屋,到装修,进货,以及竣工。还有辜苏和刘晚,明朝,昭华及两个工作员的合影。照片里,他们每个人的笑得很开心。
刘晚说,自己一直想做点小生意,而辜苏又特别想开一家书店。和朋友几个,一起出资盘下来的店。
“她这么多年了,还是没变。喜欢看书,喜欢读诗,死文艺……哈哈!”
“她在墙上写自己的随想……”
“其实很多时候在书店里,我都能想起我们中学的时候……”
“秦淮,明朝昭华他们也都很想你……”
“有空来我们书店看看呗?我们都想你。”
……

秦淮看了足足有二十分钟。她把那张大家的合影做成了桌面,看着所有人的笑脸,唯独那中间没有自己。她双眼濡湿地看不清画面。
刘晚那句“她这么多年了,还是没变。喜欢看书,喜欢读诗,死文艺”瞬间打散了她沉寂的湖面。她怎么能不难过?旧梦重温是这世上最苦涩的事。儿时多少期许多少想象,多年后就有多少凋敝多少怅然。
是,大家都没有变,唯独她,自己都找不到心的方向。
看书读诗唱歌?那都是很久秦淮没有沾过的。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活脱脱的变成了时间与岁月尾摆拖印留下的俗物。这世上最悲哀的事,不就是自己成了自己曾经最最瞧不起的人?

秦淮想到,前些年自己还没大学毕业。学校里有个文学社组织的原创诗歌比赛,她兴致勃勃的两日两夜没休息好,写了四五首,乐颠颠儿地跑去问刘储。
“刘储!过来看看,帮我选一首如赛的!”
刘储正在躺椅上看书,闻声移开书,抬眼看她手中七零八落的稿纸。笔记凌乱,修改的惨不忍睹。他好性子的看了一页便移开眼:
“不错,我看着挺好。”
“你明明没有看完!不许敷衍我!”
刘储笑着拦过她坐在腿上。
“行了,你就甭折腾我这把老骨头了。你们年轻,写的这些正当青春肆意,诗歌只有孩子才能拥有。”
“那你凭着你这老骨头的老把经验,给我看看哪个更孩子呗?”
“我看的话,完全是毁你的珍品。”
“为什么?”
“因为我们看来,都是用自己的经验历程来衡量它。完全没了诗的初衷。”
“嗯,好吧好吧。”
“趁你还年轻,还有心境玩玩这个。”
秦淮知道他什么意思,努嘴不理他。

她哭着关了电脑。大半夜的,突然她想唱歌,想念诗。
大半夜,给刘储打电话。
“喂。”
“刘储,我想给你唱歌。”
刘储听着她略微枯槁的声音,怔了一怔。
“好,你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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