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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瑟无端五十弦-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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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柳晟的严厉保守不同,伯父柳曜为人豁达开通,温文尔雅,乃享誉一方的才子名士,因此较之于她,堂姐柳子盈拥有着闺中女子想象不到的自由与烂漫情怀。
  那时候的柳子盈,一直为柳子茵所羡慕,虽同为女子,但柳子盈却从未在女训女则之中耳提面命地长大,自其及笄之后,柳子盈便常常女扮男装到各地游览,可谓阅尽山河美景,而如此海阔天空的经历,柳子茵是绝对无能体验的。
  每当游历结束,柳子盈便会专门抽时间到叔父柳晟家拜访,待闲叙家常之后,她总会转至柳子茵的闺房之中小坐,而唯有此时,柳子茵才觉得生活是充实的,因为她可以从柳子盈的口中了解到天阙各地的万千风致,也包括柳子盈一再言及的男子韩泽。
  其实,柳子盈并未见过韩泽,但是却对韩泽念念不忘,那是因为柳子盈在游玩途中无意中拣到的一幅山景红枫图,画风游刃有余,虽只是一幅简单的山水画,却栩栩如生,画景逼目于眼前,上面的题诗意境清婉,字迹潇洒流畅,在其父柳曜的长期熏陶下,柳子盈才华横溢,好文好诗,其诗才可谓登峰造极,甚少有人能够赶及,故而,乍见一幅远超自己功力的画风诗作,一时间自是喜悦撼动不已。
  此画留有落款,署名为“韩泽”,因此韩泽遂成了柳子盈常常提及并挂心之人,演绎至后来,柳子盈出门的目的便有了不同,不再是纵情于山水名川,而是变成了寻找韩泽此人,虽然她并未见过韩泽,亦不知晓其形貌如何。
  对于柳子盈的莫名执着,柳子茵是无能理解和接受的,但是柳子盈却有着自己的坚持:“能作出如此诗画之人,绝对不会是一介平庸之辈,倘若今后我要嫁人,那便唯有韩泽一人。”
  在是下这个以男者为尊的朝代,身为女子,堂姐还能够明确言辞,力持自己的观点及理想,勇往直前,所以对于堂姐,柳子茵除却钦佩,亦只剩下钦佩。
  故此,当伯父柳曜甫才有让堂姐嫁于世交之孙的打算之时,柳子盈便匆匆地离家出走了,虽留信言道是去漠北观赏戈壁风情,但是亦只有柳子茵明晓,堂姐是再次踏上了寻找韩泽的行程,不过此次,柳子盈却再亦没有归来。
  起初的几个月,柳子盈还曾写过一封信笺报平安,但是之后却再亦无了音讯,伯父柳曜多次派下人到大漠周遭的郡县查访觅寻,然而皆无结果,伯母秦氏因此而忧虑交加,一直缠绵于病榻,历经此等变故,伯父柳曜一夜沧桑憔悴,逐渐淡却了诗画结友的心思,并将所有的精力放在了寻找独女柳子盈的行踪之上,不过,终无收获。
  柳子盈的无端失踪给柳氏家族带来了一定程度上的冲击,整个柳家因此阴郁了不少日子,直到景浩三年初,父亲柳晟因政绩突出,调任京兆府尹一职,故然,柳子茵随父举家迁至京都宛城,相应地,与伯父柳曜家的信息互通则愈来愈少,时间长了,堂姐柳子盈亦便逐渐消失在柳子茵的叹息与不舍中。
  到至宛城后不久,父亲柳晟遂开始为十八岁的柳子茵择选夫婿,但是事情还未操办,便接到了官宦侯爵之未嫁女必须参加入宫选秀的皇诏,柳晟虽为人严苛,却深知官场纠葛,尽管并不赞成女儿入宫为妃,然而皇命在上,自己亦无可奈何,更何况柳子茵相貌奇绝,可谓倾国倾城,如是参与选秀,必会以高位中选,因此女儿的婚事只得作罢,而柳子茵亦唯有侯待选秀之日的到来。
  然而偏偏此时,柳子茵在随母亲到沁凉寺进香的途中遇到了一位男子,若是其他的贵胄男子,柳子茵亦就一笑概之,恍若未见,但是,此位男子却唤作韩泽。
  
  因柳子盈之故,柳子茵一直对名为“韩泽”的男子关注颇多,虽然她甚少离开闺室,见过的男子亦寥可胜数,不过对于男子,她却有自己的眼光和评断,因已相貌绝世,柳子茵一直自视很高,但是所见的韩泽却长身玉立,衣袂翻飞,孤雅高洁,显得是如此的与众不同,让人见之难忘。
  只因一面,柳子茵便恋上了韩泽,并想方设法与其相识结交,韩泽性情温雅,待人接物和煦大方,不愚从于礼教传统,并不因为柳子茵是女子,而漠离顾忌,亦不因为她无瑕夺目的容貌,而沉迷失态,他的神色一贯清淡如水,优雅如风,并不会刻意地去攀附他人,而与柳子茵的相处,亦一直是淡淡的,畅古论今,赏景观月,自始至终,无有搀杂个人的丝毫私欲。
  如此独特高洁的韩泽,不禁让柳子茵痴迷成狂。
  柳子茵一度怀疑韩泽便是堂姐曾极力寻找之人,因为亦只有她所见的韩泽,才有可能会让才华横溢的堂姐因画生情,联想起失踪的堂姐,她不免有些唏嘘伤怀,但是另一方面,她却又暗自庆幸,庆幸是自己遇到了韩泽,而不是堂姐,因为在这个世上,她唯一无法赶越的人便是堂姐——
  堂姐柳子盈不仅拥有着不输于她的美丽相貌,还拥有着她无论如何模仿亦无能达其精髓的清灵超然气度。
  柳子茵与韩泽见面的机会并不多,所以每次见面,她都觉得格外弥足珍贵,而增进双方情愫则需要契机,故此景浩三年的七夕之夜,柳子茵以赏灯为名,写信请邀韩泽同游洛水灯会,韩泽很快便回笺应诺,柳子茵看到回信,喜不自已,是夜,遂想方设法在心腹丫鬟的掩饰与帮助下离开柳府,易装改饰,匆匆地赶至洛水之畔。
  因到的早,韩泽还未来至,她便立于洛水边的羽叶茑萝丛中等待,候等之际,百无聊赖的柳子茵撩开头上的斗篷,心不在焉地观望着河水对岸的点点灯火,心中却是无法言语的欢悦之情,待听到身后细微的脚步声,她遂欣喜转首,然看到来人,其笑容即刻收敛——
  来人并不是韩泽,而是一位陌生的年轻公子,通身无法掩饰的贵气与傲然。
  陌生男子在见到柳子茵的容颜之后,一度惊异非常,而己端的柳子茵则很快平息了情绪,随即将斗篷戴上,移步远去。
  恰时,洛水中心的怡然亭中,韩泽的身影若隐若现,她不禁加快了前往的步伐,不料在行途中却骤然被人拦腰抱起,快速飞离,曲折回转,来到了一间清净的屋室之内。
  柳子茵起先惊慌失措,即将大呼求救,但是此人却在她的耳边轻轻言道:“别怕,是我。”
  于是,柳子茵的心一下子平静和稳了,原来此人竟是韩泽。
  韩泽并未向她解释如此行为的缘由,而她亦没有追问,因为与韩泽在一起,似乎发生的所有一切都是合情合理的,没有疑问,亦没有虚假做作,故此,韩泽会武功是理所当然的,她的进一步沉陷与执念亦是理所当然的。
  所以回府后的翌日,柳子茵便向父亲摊了牌,恳求父亲能够帮她想办法避开皇诏,不参与选秀,因为她要嫁给心仪的男子韩泽,不成想愚忠保守的父亲在晓知她竟偷偷地私会男子之后,恼羞成怒,果断而又坚决地将其外出及通讯的自由给限制了,防备之严密犹如铜墙铁壁。
  柳子茵心急如焚,数次向父亲跪求俱无济于事,在无望之中,她渐渐变得平和,但是她却并无放弃,只是以平静的姿态暗暗思畴现下境况的应对策略,终于,她骗过了父亲,失去已久的自由亦得以逐渐恢复。
  一日,趁父亲上朝不在,她寻得理由让心腹外出,并捎讯于韩泽,让他务必于三日后的戌时一刻在洛水中心的怡然亭会面,她有要事相商,信中她并未提及见面的缘由,不过她已经收拾好细软及行装,下定决心要离家出走,她思畴道,即便到时候韩泽吃惊反对,她亦会说服他让其收留自己。
  然而是夜,待她想尽办法逃离柳府并赶至怡然亭时,等待她的却不是韩泽,而是那位有过一面之缘的陌生贵公子。
  柳子茵还来不及吃惊,父亲便带着护卫追赶到了,待见到怡然亭中陌生男子的那一刻,父亲的表情尤其奇怪,先是恼怒,而后惊讶,再者惊喜,最终则变成恐慌敬重——
  原来此人竟是明轩帝沈显。
  在晓知男子的身份后,柳子茵顿时怔立当场,良久,她俱是呆滞混沌的,甚至连皇帝与父亲的交谈内容都不甚清晰,殊不知,仅仅因为皇帝的一句话,一心要于当夜出逃的柳子茵不仅连家都未回成,就被父亲转送进了皇宫,待她醒悟过来,为时已晚。
  虽然怨恨父亲,但是为了柳氏族人的安危与荣辱,她唯有强忍,只是心底的绝望之情,犹如洪水泛滥,排山倒海。
  
  听到这里,我已掩饰不住自己的吃惊:“难道,难道前辈就是明轩帝的柳贵妃?可是,史书记载,柳贵妃已于景浩四年,在诞育成辕帝之时难产逝去,不过为何,为何前辈竟还活着,又为何会来到丁零,而且还成了先国主詹昱的妃子?”
  “为何!?”柳夫人的唇角依旧是不曾掩饰的讥讽笑意:“我也想知道为何,为何我竟会有如此不堪的结局!?”
  停顿片刻,她又陷入了昔日的回忆之中:“入宫之后,皇帝沈显便越级封我为贵人,并将我安置于‘萝旖宫’中,‘萝’者,映射‘洛水’之‘洛’,皇帝竟以我们的相识之地为我所住的宫殿命名,看起来仿佛是我一进宫便受尽万千宠爱,但实际上,我却甚少见过皇帝。因心中一直记牵着韩泽,所以对自己的境遇并无在意,反而有些安于现状,伺机等待着总有一日能离开皇宫,然而不过月余,我却突然接到圣旨,萝旖宫主位贵人柳氏喜怀龙嗣,母凭子贵,当晋贵妃之位,一时间,我大是惊异错愕,自始至终,皇帝都不曾碰过我,我如何可能有孕!?然而对此,我却无能辩解分毫,唯有领旨谢恩,静待着皇帝的解释,带着疑问,等到了晚上,一向难以见到的皇帝出现了,他看着我,眼中没有一丝的温情,只是冷冰冰地对我陈述道,从此以后,我都要以佯装有孕的状态静养,直到他告诉我可以为止,倘若假孕之事有分毫的泄露,那么我便会有杀身之祸,甚至还会殃及到整个柳氏族人,反之,如若我能严守这个秘密,那么柳家将会荣耀一世。而直到此时,我方才明晰自己的处境,为何我明明是京兆府尹柳晟之女,皇帝却对外言称柳贵人来自民间,又为何自己久难见皇帝一面,彤书上却记载着近段时日皇帝夜夜留宿于萝旖宫中,原来,原来自己只不过是皇帝沈显明面上摆设的一颗棋子罢了,其目的便是用来掩饰皇帝隐匿在外的一位身份根本见不得光的至爱女子。知晓了这个事实后,我简直怒不可竭,皇帝随意的一个决定,便断送了我终身幸福,我与韩泽生生分离,独自置身于深宫之中,日日煎熬,痛苦辗转,换来的身份却只是一枚她人的掩饰品而已,彼时,每思及此,我俱浑身颤抖,可谓恨皇帝入骨。”
  “那么,后来呢?”我小心翼翼地问道。
  “那个时候,皇帝沈显似乎很忌讳一名武将,还曾特地要求我在这名武将面前演绎一场皇帝爱宠贵妃的戏码,我竭尽己力严守着皇帝授之于我的秘密,终于换来了皇帝对父亲的信任,父亲的官职越做越大,柳家的门楣也日益荣耀光辉,一切的一切,恰如皇帝起初对我所承诺的。”
  “原来成辕帝的生母竟另有她人,那么在景浩四年,明轩帝诏告天下柳贵妃因难产故去,实际上就是明轩帝所隐匿的那位女子逝世了,是吗?是否亦因为如此,明轩帝随后便秘密地放前辈离开了?”
  闻言,柳夫人不禁嗤笑一声:“你的想法还真是天真!掌握着皇室的巨大秘密,且为皇帝所忌讳,沈显怎么可能会那么轻易地就放了我?”
  我一窒:“那前辈是如何出宫的?”
  “怎么出宫的!?当然是逃出来的。”
  我沉默良久,方询道:“是否因为明轩帝的追杀,前辈在出宫后才到了丁零?那么韩泽呢?他在哪里?前辈出宫后没有再去找他吗?还有,明轩帝曾极力掩饰的那位女子究竟是何人,前辈可否知晓?”
  “韩泽?”她念叨着这个名字,深深皱眉,一字一顿,仿佛皆压抑着内心里的极大痛苦:“韩泽,哪里会是如风似月的韩泽,分明是鬼魅,以良善之姿来伪装自己的鬼魅。”
  “却是为何?”我极是惊讶不解。
  “因为韩泽他不是别人,其真实身份正是丁零先国主詹昱。”                    
作者有话要说:  




☆、骤然变故

  谁念西风独自凉,萧萧黄叶闭疏窗,沉思往事立残阳。赌书消得泼茶香,被酒莫惊春睡重,当时只道是寻常。
  闻言,我心中溢满了无尽的酸涩之感,再亦无能言语。
  “景浩四年,皇七子出生之后,皇帝沈显便封了萝旖宫,不再让任何人出入,因为父亲的关系,皇帝当时并没有杀我,只是将我安置在了一个偏僻无人的宫阁之中,碌碌度日。在那个一偶见方的屋舍中,我无事可做,唯有静观着砖瓦雕梁,花开花落,我等待着,煎熬着,曾一度以为这样的生活便是自己的余生,可是没想到有一天,我还会再遇到皇帝。”
  言至于此,她的脸上显出了更为痛苦的神情:“那已是景浩七年的事情了,天气甫才转入冬日,细雨连绵,有风,很冷,景色荒芜,我坐在窗前,怔怔地看着室外的落叶发呆,这时,喝得酩酊大醉的皇帝突然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我的面前,身后竟无一侍从跟随,他步伐蹒跚,双目通红,恶狠狠地盯着我,步步逼近,好似我与他之间有着不可衡量的深仇大恨。乍然见到久未谋面的皇帝,我已是方寸大乱,而彼时的皇帝偏偏还异常万分,故此境况则更难应对,惊恐之下,我欲离开座椅后退闪避,但却为动作更快一步的皇帝所掌控,我拼力挣扎呼救,可终究无果,就这样,我被神智不清的皇帝给……”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明轩帝他……”
  柳夫人的话音带着明显的颤抖声调:“那一日,我的世界彻底颠覆,自己仿若陷入了无底的深渊之中,周遭一片漆黑漫茫,举目四望,不见一物,我立于其间,思绪散漫,不管自己如何努力与挣扎,亦不能摆脱这片黑暗所带给我的恐惧与窒息之感。事毕,皇帝一语不发,阴沉着脸离去,我则一动不动地躺在一片凌乱之中,任悲伤肆虐,并静待着皇帝接下来将会颁布的谕旨,发生了此事,无论皇帝喜爱我与否,想必都会重新评估于我并对我做相对应的安排,可是我千算万想,亦想不到皇帝竟会如此的狠心无情,居然连一丝一毫的怜惜之情都啬于给我。翌日清晨,几位眉目凝重的内侍带来了皇帝的旨意,不是赦我自由,而是赐死,皇帝为了他自己的私欲与君王声名,竟然毫不迟疑地赐了毒酒给我。”
  我心中一紧,深深蹙眉:“明轩帝竟行如此极端之事!?”
  “不过,在父亲的预先筹谋下,我并未死成,而且还因为此事为契机,从宫中逃了出来。”
  柳夫人的唇角溢出了一抹苦楚的笑意:“对于我能顺利地入宫为妃,父亲起初很是欣慰,然而就在皇帝诏告天下,宣称柳贵人来自民间之后,他便开始觉得整件事情都不对劲起来,自古以来,妃嫔若是受宠,其本家皆会享尽皇恩,但是柳家却并非如此,父亲母亲不仅不能入宫与我见面,也不能光明正大地对外言称他们与我的亲疏关系,自此事件之后,父亲便对我在宫内的日常生活上了心。景浩四年,皇宫内传出了柳贵妃因疾薨逝的消息,父亲闻此变故,便加大了查探的力度,他循序渐进,不着痕迹地收买了许多宫人与内侍,几经辗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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