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笼中劫by花沁雪(古代,生子)-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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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儿还想反驳,徐三忙一把拉住了她,刑枫于是又转而对梅沁雪道:“我说过,你以后就把这里当自己家,没人会赶你们走。”
  “谢谢……谢谢将军!谢谢夫人!”
  梅沁雪哽咽着谢过刑枫,又不忘转头再谢上官清浔,上官清浔却是默不作声,只是转身回到了自己座位上,刑枫也招呼着众人继续吃饭,好似方才只是一场闹剧。
  在有心人看来,梅沁雪方才的一切都不过是逢场作戏,为的就是让刑枫当众承认自己于她关系匪浅。但对于梅沁雪而言,她是真的以为自己即将失去留在这里的资格了,因为她从来就不确定自己在刑枫心目中究竟是个怎样的位置,至少她觉得,如果刑夫人不愿留她,那么刑枫也一定不会留她。
  然而就在刚才,刑枫的言行让她的想法发生了改变,她开始觉得,自己对他并不是那样可有可无的存在……
  。
  夜里,一直陪在刑枫身边的上官清浔,直到众人谈兴散去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房间,正要关门准备休息了,一个高大的身形硬是从门缝中挤了进来。
  “明天一早我就走了,今天该让我回房睡了吧?”
  刑枫笑着替上官清浔关上了房门,上官清浔先是怔了怔,接着才淡淡反问了句:“是我让你出去睡的么?”
  刑枫忙上前热切的抱起对方,一边道歉一边直往床边走去,几天没刮胡子的脸也直往对方脖颈里蹭。
  如此亲昵的暗示自是再明显不过,上官清浔却只是一脸漠然的道:“你先放我下来吧,我有件礼物要送给你。”
  “礼物?”
  刑枫果然照办又放下了上官清浔,就见上官清浔又往回朝门口走去,打开门说了句“等会儿你就知道了”便出去了。
  刑枫虽然直觉的感到哪里有些不对,但他还是乖乖坐到了床边等着人回来,他并不寄望什么礼物,只是想在走之前能与这人冰释前嫌和好如初就行。
  上官清浔出来后却是去的梅沁雪的房间,见到突然造访的上官清浔,梅沁雪显然是惊恐居多,以为又是一个要来捍卫自己地位的妻子。
  “孩子睡了么?”
  上官清浔并没有进门,只是站在门口问话。梅沁雪点了点头,也并不掩饰自己的忐忑。
  “今晚你代我去服侍将军吧。”
  “什么?”
  “机会只有这一次,你自己把握。”
  上官清浔说完便离开了。梅沁雪自然好半天都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然而思来想去之后,她急忙回到镜台前打扮了一下自己,然后真的往刑枫房里去了。
  以梅沁雪的心机,她不是没有想过这或许是个圈套,但正如上官清浔所说,这样的机会只有一次,她知道只要刑枫的心里真的有自己的一席之地,即便是圈套事情也能出现转机。
  如果是换做平时,梅沁雪绝不敢冒这样的险,可是晚饭席间发生的那件事让她想放手赌一次,赌刑枫对自己的感情到底有几分。
  。
  在房里等了半宿功夫的刑枫渐渐有些耐不住了,心道这人该不会是骗自己说有礼物,其实是去其他房间睡了吧?
  正这么想着,房门被推开了,刑枫正要兴高采烈的迎过去,却发现进来的人并不是自己满心期待的那一位,登时一张笑脸就这么凝固了,紧接着而来的是一种极不好的预感。
  “沁雪?你……来有事么?”
  “是……是夫人让我来的。”
  见刑枫骤然转阴的神情,梅沁雪忽然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然而事情到了这一步她也不愿再后退了。
  “你说什么?”
  刑枫顿时差点暴跳如雷,这就是他所谓的礼物!?
  “将军……”梅沁雪软软的唤了一声,缓缓往刑枫身边靠了过去,“夫人大约是身体不适,只要将军不嫌奴婢卑贱,奴婢可以……”
  不等梅沁雪把话说完,刑枫便急忙将人从自己身上拉开了,“沁雪,你现在已经不是青楼女子了,你已经嫁人从良,还有一个孩子,应该懂得自爱才是。”
  显然他的话对梅沁雪并无作用,梅沁雪只是淡淡笑了笑,柔声道:“今夜如果夫人让奴婢伺候的是别人,奴婢是绝然不会答应的,可是将军你不一样。如果是为了你,奴婢就是受千人指万人责也不会有任何怨言。”
  “沁雪……”
  “沁雪知道将军对夫人一心一意,自己这样卑贱的身份也从不敢奢望将军能垂怜,可是沁雪不求名分,也不求情分,只求将军能宠我一夜,只要一夜……”
  刑枫一时有些怔忡了,梅沁雪又悄悄将自己柔软的身子倚了过来,双手轻轻攀上了对方宽阔坚实的胸膛,秋水般的眸子里蒙了层淡淡雾气,愈发显得楚楚动人。
  到了这个份上,要说刑枫完全没有心动自然是假的。这与他对上官清浔的感情是否忠贞无关,他只是像天下所有男人一样,对于一个倾心于自己的娇弱女子都有着一份怜惜之情。

  (二十一)蓄谋(下)

  ……》
  上官清浔一人来到书房,点上屋子里的灯,随手拿了本稗官野史躺到卧榻上胡乱翻阅着,看了半晌却是一个字都没看进去,倒是愈加的烦躁起来。
  自己或许是气极才做出这样的举动,可是一想到晚饭上刑枫对梅沁雪的态度,上官清浔就止不住心里的愤懑。他知道刑枫是因为信任自己,才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将梅沁雪的儿子认作自己的儿子,然而知道归知道,自己内心真正的感受完全又是另一回事。
  很多事情永远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有些东西也并不是自己不去承认不去面对,它就不存在。其实从一开始,自己就是在自欺欺人……
  “吱呀”一声,书房的门忽然打开了,上官清浔蓦地心中一紧,急急的朝房门口望去。
  “夫人?您怎么……这个时候还在书房?还在和将军闹别扭么?”
  门口站着的却是披头散发只披了件大衣的玉儿,两眼鼻尖都红通通的,像是刚刚才哭过。上官清浔竭力掩饰着失落至极的心情,淡淡笑道:“那你这个时候来书房又是做什么?”
  “我是看书房灯还亮着,就过来看看,我这就回去……”
  “玉儿。”
  见玉儿又准备带上门离开,上官清浔忙叫住了她,摆手示意她进屋来。玉儿迟疑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抬步跨入了门槛,关了门坐到上官清浔身边去了。
  “又和小三闹了?”上官清浔边问,边拉了榻上的毯子过来裹在了玉儿身上,“你们俩也真是的,都快当爹娘的人了,怎么一点都不知道为肚子里的孩子想想,这要万一冻到了怎么办?”
  玉儿怔了怔,忽然就扑到上官清浔怀里哭了起来,“我也不想吵的,是他!谁让他总是百般维护那个姓梅的女人!那女人到底有什么好!”
  上官清浔抱着玉儿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喃喃的道:“不是她有什么好,而是你总觉得自己没有她好……”
  玉儿听了顿了顿,似乎觉得有理,也没再抱怨,抽抽搭搭的哭了一会儿,等发泄得差不多了,这才问起:“夫人今晚就睡这里么?”
  “嗯。”
  “将军不是明天就走了么?”
  “嗯。”
  “您和将军到底怎么了?”
  一提到刑枫,上官清浔又郁闷了,“没什么。别说他了,你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不要,我今晚就在这儿陪夫人吧!”玉儿说着又靠回上官清浔怀里,发现对方正一脸诧异的望着自己,这才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又问:“不可以么?”
  “……你觉得可以么?”上官清浔汗颜。
  玉儿这才猛然间想起些什么,忙又坐正了身子,讪讪笑道:“也……没什么可以啊,反正又不会做什么……”
  平日里夫人长夫人短的唤着,她早忘了上官清浔是男子这回事了,这会儿就是想起来竟也觉着无所谓了。
  “咳咳!”上官清浔忙清了清嗓子打断了玉儿的话,“听话,去睡。”
  这里正说着,外面徐三也终于披了外衣提着灯笼找了过来。他见书房灯亮着,就估摸着自己老婆是跑去书房学夫人看书当消遣了,一推开门还真找到了,只是没想到上官清浔也在。
  “夫人……”
  徐三也跟玉儿一样,早忘了上官清浔是男儿身这回事,如今见这两人深更半夜在挨在一张卧榻上坐着也没觉得哪里不对,反倒是觉得自己小俩口吵架被上官清浔撞见有些不好意思。
  “看来你还知道心疼自己老婆。”
  上官清浔笑着调侃了一句,又催了催玉儿。玉儿这会儿哭完了消了气,装模作样的骂了徐三几句也就乖乖跟着徐三回去了。
  等屋子里一安静下来,上官清浔又懒懒躺回了榻上,心里反而更是憋闷得慌。
  他没有来,他到现在还没有来,他真的和那个女人在一起了么……也好,这样也好……就这样吧……
  。
  天色渐渐泛起了白,梅沁雪早已困得眼皮都撑不开了,偏偏这位一向懂得怜香惜玉的将军大人却一直没开口说休息,不止没开口说休息,自两人坐到床上开始他就没再开过口,像是在跟谁较劲儿似的,一直闷着不肯出声,也不干其他,光拉着她下棋。
  “将军,天……快亮了。”梅沁雪终于忍不住提醒道,“奴婢是不是该回去了?晚了……被人看见了……将军会觉得不好吧?”
  她知道自己终究还是赌输了,不是输在自己在刑枫心目中的地位,而是输在这人对自己妻子牢不可破的情意,自己则又一次成了个笑话,被命运无情的嘲讽着——不该是你的,永远不是你的。
  刑枫抬头看了看窗外,这才发现自己下了一整晚的棋,坐在自己对面的佳人早就被自己折腾得憔悴不堪,不由得一脸歉意,“抱歉,让你陪了我这么久,你快回去休息吧!”
  “夫人那,我去跟她说吧……”
  “别说,说了你就白陪我下一晚棋了。”
  “……是。”
  梅沁雪起身欠了欠身便款步离开了。刑枫想到今天要动身启程去北陇,连忙又脱了衣裳拉了被子躺到床上打算再补会儿眠,这一路上天寒地冻的,要是再瞌睡绵绵就不好受了。
  。
  吃过早饭后,阿古拉派来接刑枫的人马已经候在了府外,府里的人也都跟着到了外面送行。从早上起就一直没有看上官清浔一眼的刑枫终于回头望了望他——对方也同样正看着自己——思量了片刻,然后缓缓朝他走了过去,脸色却阴沉得骇人。
  “昨晚的礼物很好,我很喜欢。”
  冷冰冰一句话,终于让一直强撑无谓的上官清浔现了原形,脸色煞白得几乎跟周围的茫茫白雪相差无几。
  刑枫见状这才稍稍解了气,又低头附在他耳边,似是有些无奈的道:“我一心爱护你珍惜你,你难道就是这样践踏我的感情么?”
  上官清浔只觉眼中一涩,还来不及说上一句什么,甚至来不及去捕捉对方的视线,刑枫已经转过身去大步走向了马队,不再回头看他。
  不知道的外人自然只当这二人是在惜别,然而一直在一旁默默注视的梅沁雪却很明白,有些事已经悄然改变了,只是没想到,促成这一切的人正是自己。
  。
  “夫人,这是上个月的账目。夫人?夫人?”
  徐三连着叫了几声,一直处在神游中的上官清浔才姗姗反应过来,示意徐三把账本放到一旁就好。
  自从刑枫走后,上官清浔就开始终日的魂不守舍,明眼人都看出来他这是典型的害了相思病,只是大半个月过去仍不见好转,徐三不禁有些担忧了,“夫人,再过些天将军就会回来了,您也别太挂念他了,身体要紧。”
  一眨眼功夫,上官清浔又不知神游到何方去了,过了半晌似乎才听到徐三在跟自己说话,也不回话,只是突然问:“从这里到北陇要多久?”
  “夫人是说将军从北陇回来要多久吧?将军肯定赶着回来见夫人,脚程快得很,应该不出三天就能到家了。”
  徐三以为上官清浔是盼夫心切,想算算刑枫还要多久才能回来,谁知上官清浔又问:“不是,我是问如果我去要多久?”
  “啊?夫人您……不会是要去找将军吧?”徐三顿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这……至少得四五天吧。这去北陇的路上不好走,又怕不安全,我看您倒不如在家等着,反正也没多久了……”
  “小三,去替我备马,我今天就要起程。”
  不等徐三啰嗦完,上官清浔起身就准备去收拾行李,徐三忙拦住他劝道:“夫人,您一向身体欠佳,不适合出去劳顿,还是等将军回来吧!”
  “你说什么?”上官清浔蓦地变了脸色,“谁说我身体不好?我看起来很弱不禁风么?”
  他虽是男扮女装,但本质上还是个七尺男儿,怎么就出趟远门也变得这么危险重重了,他也的确是有过身体不好的时候,但还不至于一向如此,再说了谁没有过身体不好的时候?
  徐三发现自己说错话,忙又改口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路途遥远,怕夫人会辛苦,将军也会心疼您的。”
  “到底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上官清浔脸更难看了。
  “当然夫人是主子……”徐三万般无奈,“那我陪夫人去吧。”
  “不行,”上官清浔一口拒绝了徐三最后的要求,“玉儿现在有身孕,需要你在身边照顾,再说这府上的大小事情还需要你这个管家管着。”
  “可是……”
  “没什么可是,就这样了。”
  见上官清浔潇洒离去的背影,徐三只得欲哭无泪,也不知道自己是得罪了哪路菩萨,竟碰上这么个事儿。
  。
  “我今天老是左眼皮跳。”
  “左眼皮跳不是说有好事发生么?看来我们这次的生意肯定能做成。”
  阿古拉攥着一大摞货单笑得十分欢畅,相比起来刑枫却没那么好的心情,反而面色有些凝重,“光接那么多货单有什么用,问题是你能交得出货么?”
  “怎么不能?大不了我把整个北陇的猎人都雇了过来替我干活。”
  “都说网三面留一面,这不光是告诫人不要赶尽杀绝,你就没想过这些长毛的小东西都被你猎杀尽了,你以后的货从哪里来?”
  “那你说怎么办?货要是交不上不是一样没得干了么?”
  “我在想,能不能将这些貂狐补来大量饲养,这样既可以挑选裘皮的种类和毛色……”
  刑枫正说到关键处,阿古拉也听出了更光明的“钱途”,屋外阿古拉的妻子塔娜忽然叫起了门。
  阿古拉与刑枫谈话一般都在自己家中的一间偏厅里,这里不允许有其他人出入,一是为了方便谈话不被中断,二也是为防生意上的机要被人偷听了去。阿古拉知道妻子定是有事找来,只得起身去开了门。
  “刑枫兄弟,外面有人找你。”
  “找我?谁?”
  “他说是你的朋友,脸上有疤,腿似乎还有些瘸,身上还穿着……去年我们送你的那件貂裘……”
  没等塔娜把话说完,刑枫已经一阵风似的冲了出去,留下阿古拉和塔娜在那里面面相觑,一脸困惑。

  (二十二)山重水复(上)

  ……》
  刑枫匆匆跑到前院客厅,就见那道熟悉的身影正背对着自己伫立在屋子中央,一身雪白貂裘更衬得乌发如墨,直泻而下,清雅悦目。
  下人奉来茶水请宾入座,那人点头谢过,却仍站在原地没有挪步,只是低下头轻轻搓起自己的双掌来,似是有些焦虑。
  “清浔?”
  刑枫有些不确定的唤了一声,那人果然旋即转过身来,片刻怔愣过后,一张带着残缺的清隽容颜上缓缓漾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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