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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医百媚-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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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足延福宫,永不许踏出去一步?本宫处在这北周的王宫之时,同着禁足又有什么两样,只是,本宫等得起看,上官淳耳欺君之罪,究竟又是拿什么来收场。”祁王后唇线沁开了鲜血,晴竹的处斩让她心如刀绞,因此,所说出来的话,分外的冷血。
君上眉头微皱,挥了手让李元碌送祁代莹出了正阳宫,“欺君之罪?若是本王一早就知晓她的身份,又谈何欺君,祁王后还是自己好之为之吧。”当着祁王后的面,君上索性全部撕破脸,事情都摆到这一步田地了,又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祁王后笑得很惨淡,“上官淳耳,你别得意,戕害宫妃,又欺君罔上,就算是君上想要保你,都是难了,上官淳耳本宫就是想要你死,你死。”
祁王后退出正阳宫的场线越来越远,只留了最后一个死字的声线还转在了正阳宫的大殿之内,上官淳耳闭了闭眼眸,想要她死,又有何难的,她的宫之一姓,就足以被处于极刑,她等在这里,就是君上的发落。
“上官淳耳,身为太医院首席侍医,总判院事,办事不利以至宫妃中毒身亡,以女扮男子身出入宫闱,欺君罔上,打入天牢,听候发落。”君上也是无奈,若是她在之前就坦白自己是女儿身,眼下里也不会这般的棘手。
她倒好,跟着慕阳一个模样,当着众人的面,将自己女儿身的事实给一并捅了出来,当真是让他觉着有些可气。
早前有这般多的机会,她都可以提,上回在正阳宫被他抱在怀里之时,她就该说,那时候说出来,如今这话由他说出口来,事情总要平缓一下,这如今到好,说什么都是晚了。
上官淳耳叹息了一声,君上到底还是对她留了几分情义,没有直接下令处死,而是打入了天牢。
上回宫家诛灭之时,她还未有来得及体会一番这天牢的滋味,如今这机会却是自己送上门来了。她对着君上一叩,高呼了一声,“罪臣上官淳耳,谢君上天恩,君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君上摆了摆手,让着侍卫带了上官淳耳下去,“你们也就下去吧,本王有些累了。”说着,还吩咐了慧美人一声。
面目上头的疲惫,怎么及得过这心口上涌上来的疼意,君上抚了自己的额间,看来,想要保全上官淳耳,就得要用那个法子了。
也许,只有这个法子,才能够让他的心也跟着好过一些。上官淳耳啊上官淳耳,他真真的要拿她怎么办才好。。
 。。。

☆、第一百六十一章 共担此罪

82_82016祁王后就曲夫人一案而被禁了足,当下里祁家的人皆皆人惊惶惶,尤其是祁家老太爷,直接气得又昏死了过去一回,醒来的第一动作,就是口吐鲜血。
祁家老太爷知道,北周后宫的天,已经变了。昨日从宫内传出来的消息称,代莹被君上禁在延福宫,永不许迈出一步,埋在宫内的钉子,素清还有代莹的贴身侍女晴竹一道被君上判了斩立决。
晴竹与素清之死的缘由,却是因着南辽之祸。这一层,就连求情都是不能有的,谁求情谁就同罪。
虽则说祁家同着南辽的交好也不是一日两日累积的,但是,在君上的跟前,南辽两个字就是禁忌,若是谁多有沾染,那便就罪同窃国,这罪名可是要被诛九族的。
当今的宫家就是因此而闹得整个家族覆灭,说起来宫家还是替祁家担的罪名,原本当时要被发现踪迹的是他祁家,还好他棋高一着,联合了另两家,这才将宫家置于了死地。而眼下,他可不想祁家走上宫家的老路。
“父亲,眼下里代莹只怕是连出头之日也没有了,可要如何是好。”祁代玉也有一些焦心了,君上处处针对祁家也是常事,但如今接着两位占了重职官位的官员被贬之外,代莹的王后位也是岌岌可危。
君上禁足代莹,目的不就是让着代莹自裁么,代莹的性子向来刚烈,即便是面对君上也毫不逊色,君上这是在打代莹的脸,还是当着这般多的外人打的脸,代莹又如何放得开这面子。
看来,君上这是在削弱祁家之余,也是要将祁家连根拔起了。祁代玉知道,君上这是在替着宫家报仇寻恨来了,宫家的殒灭却是他们三家的昌盛,君上天姿出众,又如何不会联想到其间的曲折。
风家与李家的相继倒跌,就足以说明了问题。不动祁家,不代表君上是忌惮祁家,而是不想要叫天下人说闲话罢了。
祁老太爷咳了几声,声线有气无力,“来人,替本相更衣,本相,本相今日要入宫面君。”
祁代玉替着祁老太爷顺了顺气,将祁老太爷身上的被子扯上去了一些,“父亲,您的身子这般的虚弱,这可如何使得呀,大夫吩咐了您需得卧床静养才是。”
祁老太爷一巴掌扫开祁林玉端上来的汤药,又紧着多咳了几声,“静养,若是本相再静养下去,整个祁家被人砍得干干净净也未曾可知。君上素来狠心,你又以为代莹的王后位又能够坐得到几时。”
一口气说完,祁老太爷的咳嗽声剧烈了起来,他若是再不进宫去,只怕是祁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他这一把老骨头已经是半截入土了,也是该要为祁家燃尽最后一点光辉了。
朝阳殿里头的晨光在今日瞧上去,分外的暗沉,就连竖立在朝堂正殿间的八根腾龙玉柱都裹了一层的阴冷,祁老太爷的上朝却叫朝堂之间的祁家一党过于出头,站出列外的几位大臣,无一不是占着重臣之位。
其间不乏京畿总督,侍讲学士,都统等文武官员近十位,其一是奏明商之先后,受命不殆,在武丁孙子,若是连国后都是这般的囚禁,那便是天下间的百姓都皆会寒了心去。
这一层,君上当朝就批了侍讲学士一句,若是连天子犯法都能免罪,那与庶民同罪倒是有些可笑了。
侍讲学士被堵了这一句,面色就犹如猪肝色一般,红艳艳的,好不叫人可笑,身为侍讲学士,若是连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一句都不能理解透,君上的言外之意便就是指明这位置他也是当到头了。
“商之先后,唯在于贤。曲夫人殒灭却是由着祁王后的贴身侍女布上的这一局,本王倒是好奇,该是何样的府邸,连侍女都造就成这般的心思缜密,手段高明的。”君上转了一转食指上头的玉扳指,眼风轻轻扫了一圈站出了列外的众臣。
以往倒是瞧不出他们有这般的齐心,怎么,他禁足了一位王后,就劳得他们兴师动众,齐整划一的出列奏请?
出列的各位官员明里暗里纷纷对了一番眼风,君上的这话是一顶高帽,没有人敢去接下来。
侍女的心思缜密,这的确是说不通,就算是侍女再聪慧过人,但若是没有主子授意,如何能够在等位森严的后宫里布下这般的棋局。
王后娘娘的贴身侍女,君上的意思不就是说明这侍女的手法不外乎就是祁王后的主意么,他们不是傻子,不会听不出来这话,于此,替着王后求情的人,纷纷停了舌尖,三寸不烂之舌,有些时候还得分分时候才是。
曲立尤没有作声,他拢着双手看着好戏,祁家可真真是大手笔,为了一个祁代莹,竟然将暗线全都浮上了水面,这祁老匹夫在临死之前,还想要替祁家坐稳了首席位份?
君上既然会禁足祁代莹,便就没有理由会放了祁代莹出来,就算是连同着众大臣前去求情,也是不可能。
以为凭着些古语上头的话就能动摇君上的心思?若真能如此,当年这些主和南辽之人便就已经能够阻了君上南征的心思了,还用眼下里他们这般苦口婆心?
于此,曲立尤扫了自己的小儿子,曲凌熙的孪生弟弟曲凌俊一眼,曲凌俊同着曲凌熙长相分外的相似,就连着心思也是同样的玲珑,有些话他来说,比父亲来说更有作用,谁叫曲凌熙是他的亲生姐姐呢。
“启禀君上。微臣以为,姐姐的在天之灵若是知晓害死她的人,却得了这般多的人求情,总是会不瞑目的,前些日子微臣浣洗面之时,水波之间瞧着自己的这一张脸,却是觉着姐姐去得太快了,心疼总是难忍。”
祁代玉眉头皱了一皱,曲凌俊平日里未有见着他多有参言,怎么的,在这个时候里挑了亲情来说事么。
“曲大人这话,恕本官不敢苟同,曲夫人娘娘生产而血崩,本官也同为的难过,只是下官以为,杀人偿命还需得当事之人,此事又非是王后娘娘所为,还请曲大人说话仔细着三分。”
仔细三分?曲凌俊微微一笑,“总督大人这话,下官从未有言明此事是何人所为,难不成总督大人知道此事与王后娘娘有关。”
京畿总督眉目一收,瞧着就想要上去揍曲凌俊的模样,该死的小白脸,若是在他的管辖之内,他非得拨了他的皮不可。
“够了,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晴竹身为祁王后的贴身侍女做出这般的行径,若非不是王后不懂约束奴婢,何顾做落到这一步,连贴身奴婢都约束不得,那这后宫的事宜,王后也是有心无力了吧。本王已下了谕令,谁人再说情,按同罪论处。”
君上的话掷地有声,所有的官员皆皆是微闭了唇线,没再接下去这般的言论,按同罪论处,就是丢官禁足,谁知道君上会不会借着这个机会,罗织了罪名将他们一并收监。
祁老太爷咳嗽了两声,却才缓慢地走出了列外,花白的发际间已掺了好些的衰弱之势,他抬了白玉圭对着君上开了口,“君上,老臣有本启奏。”
君上微缓和了一番面色,面上却是有一些客气疏离,“老丞相请讲。”
祁老太爷避重就轻,应了君上的话,“君上,王后娘娘管教奴婢不严,的确是应受些惩罚,只是,老臣听闻风美人娘娘之死同着上官大人也是有关,而上官大人被关进了天牢之内,未受任何的责罚,那老臣想着,莫不是也冤枉了上官大人么?”
听听这话,说着滴水不漏的,君上的眉心突突地直跳,祁丞相不是想要说明上官淳耳同着他的关系么,当真是姜是老的辣,不按常理说事。
“惜柔之事,尚有许多的疑点之处,若是查得水落石出,本王一定会还惜柔一个公道,但倘若案情都未有明清,就择罪罚责,那天下的冤枉事,便就能让着六月飞了雪。”君上哼了一声,想要借着上官淳耳之事,而让着祁代莹有了台阶下?
不过,李起忠出列了,上官淳耳与着李家也算是有了仇怨,如今逮着此事,他怎么可能不多说上两句,“君上所言极是,只是,微臣以为,上官大人此虽则此事可从轻,但上官大人女扮男装,可谓有欺君之罪,按罪当诛,还请君上三思。”
李起忠的这话,无疑才是说到了重点,君上唯今最不能拿捏的便就是此事,他原想要将上官淳耳的罪责将降到最低,这才不会诛灭了性命。此事是他太急了,鱼和熊掌不能兼得,削掉祁家的同时,还拖了上官淳耳的性命。
“若是本王授意上官淳耳如此做为,李大人又以为如何?”君上挑了唇线,拿了这话堵了李起忠的嘴。
祁老丞相听得这话,立时进行了反击,“若是此事由着君上授意而为,那么,微臣以为君上不会以此罪名让上官大人入了天牢,听候发落了。”
君上面上头的起伏小了一些,看来,想要保住上官淳耳也不是一件极易之事,他微微一笑,“既然老丞相觉着本王是以这罪名打上官淳耳入天牢,那么上官淳耳便罪同被诛,本王身为北周的君王,识人不熟,共担此罪。”。
 。。。

☆、第一百六十一章 天牢探监

82_82016李元碌连连叹息了好几声,让着一身素白囚衣的上官淳耳眉头皱了一皱,不同于在后宫之里的阴谋算计,在这天牢里,她仿佛感觉到往日家人的气息,让她分外的安宁祥和。
来天牢探她监的人,除了君上,她想着再无旁人了,只是李元碌这一声连着一声的叹息声,是从何而来?
是因着君上着了一身暗黑的衣衫还是来天牢看她?她有些有不解其意,李元碌不是那般的人,还是说,君上已定了她的罪名,不日将会以欺君之罪来将她处死?
她缩了缩脖子,虽则她在正阳宫里说得大义凛然,但论及真正的要被处死了,心里还有一些后怕的,这得是多疼啊,她常年替人诊脉,瞧得多了,自身总是会注意着一些,但眼下里脖子上头来一刀,这若是未有一刀毙命,她还不得被疼死在当场?
君上拢了一身暗黑的锦衣,脖间还勾勒了一圈的红锦,面容瞧上去越发的俊朗,李元碌吩咐了当差的侍卫打开了锁,便是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朝阳殿上头的事宜一完,君上便就亲自来了天牢,不为别的,便就是因着这天牢里关了一位上官大人。
李元碌接连叹息之声,便就是为了君上在朝堂间上头的言语,他是知晓君上对上官大人的心思,却不曾想在得知上官大人是女子之后,做得这般的绝对,识人不淑,共担此罪的言语,便唯有君上才做得到吧。
君上看着上官淳耳缩着脖子的模样,方才在朝堂之上争论方休的一幕算是得了最好的缓冲,他不由得缓然一笑,“现下里知道怕了?害死了本王的宠妃,本王就该让你下去替她陪葬。”
上官淳耳不由得一滞,她的确是怕了,但听着君上说是她害死了宠妃,这一层她却是不能赞同了,于此,她大起胆子回了君上一句,“此事非是微臣所为,君上所言这一句,便是相信是微臣所做所为了?”
听听这口气,还像是一个被打入天牢,听候发落之人所说出来的话么?旁的人打入天牢,整天就担惊受怕的,搁上官淳耳的身上,丝毫没有瞧出来她有多担忧。
君上点了上官淳耳眉心一角,面色上头却是带尽了明暖,“你倒还是有理了?女扮男装进得宫内,连本王都被你骗了,你说说,这算不算是欺君之罪?看来,你这颗小脑袋长在头顶上头算是久了,久得想要让本王给你摘下了了?”
上官淳耳面色一白,没敢再跟君上呛声,将死之人的胆子的确是大了一些,可是这事还真不是她能够预料得到的,当初进宫来,又非是她本意,还不是为了躲开人祸么。
“微臣欺君之罪的确该死,但当时那情形,若是微臣不开口出声,指不定王后娘娘要将微臣说成怎样的龙阳之好,微臣不足惜,但君上却是北周的天,怎能受这样的诟病。”上官淳耳字字说得明透,她还不是为了君上好嘛,要不然她多惜命啊。
“哦?你竟然是这般担心本王的名声?”君上俊秀的眉梢轻微地一挑,心情越发的好转。
“微臣自是担忧君上的名声,但眼下里微臣也担心微臣的脑袋。”她极为的配合君上的这一番话,但这当着君上的面,她也得顾一顾自己的性命不是。
君上有些无言的一笑,她倒真是会找时候来伸手,不过,在得知上官淳耳是女子身之时,他的心也跟着放平缓了一些,或许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在这个地方,他才真正地同着上官淳耳将情义坦白。
“你真以为本王不会将你推出午门,就不怕本王真的砍了你这一颗脑袋?”趁着这个时候,君上也缓和了朝堂之间的冷硬。
这颗脑袋虽则有些时候无用的地方太多,但长在她的头上他还是比较满意一些,也就让它一直长下去吧。
“微臣想过了,若是君上真真是想要砍杀微臣的脑袋,也无需得亲身来天牢瞧微臣,所以微臣以为,君上是吓唬微臣,而不是真的想要微臣的性命。”她的脑子转了一大圈子,虽则说砍杀了脑袋是极疼的,但是吧,君上想要杀她,也不会等到现下了。
那一日瘦高男子抵在她脖子上头的刀锋,君上就无需得拔刀斩了瘦高男子,让那人一刀劈了她还要更省事一些。
君上抿了唇线一笑,宛如刀锋篆刻的俊脸上头,绽了温暖的色彩出来,的确,若真真是要杀了上官淳耳,连他自己这关都过不了。
若非如此,顶着朝堂之上的压力,也就显得惨白无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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